爱丽丝的镜子

【团兵】白墙 20


20 爱

      “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叶雷娜那里抢来了实验药品的负责权。”韩吉耸耸肩,她拿出一支针剂,慢慢注射进利威尔的手臂。“你可要好好感谢我。否则,要是按照雷伊斯要求的那种药量,这家伙早就变成植物人了。我会趁他们不在的时候把控制剂的剂量减小,加一些营养液进去。”

      埃尔文没有说话,看着针筒被推到底部,韩吉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利威尔,然后笑了:“嘛,这家伙这么老实的时候也真少见,说起来变成植物人也不错,那样他就不会拒绝我拿他来做实验了。”

      一时间埃尔文有点分不清这女人是哪边的。

      “你用了什么药?他要多久才能恢复?”

      “他身上的外伤已经好了。只是药物会有些副作用,不过,以他的身体素质,也用不了多久就能摆脱。啊,听说是你亲手开的枪,这是真的吗?”韩吉看起来一幅兴味盎然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埃尔文视线在利威尔小腹上扫过,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  韩吉还想问下去,幸好她的药剂发挥了作用,利威尔的手指动了一下,然后睁开了眼,慢慢坐了起来。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身上那件衣服是谁的,把它拉紧了一些,盖住了自己的身体。他抓了一把头发,看着手心里留下的痕迹,不耐烦地啧了一声:“脏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醒了!看来我新研制的舒缓剂效果不错!怎么样,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?能不能动?是什么感觉?”韩吉双目放光,她已经拿出了笔记本,准备开始记录了。

      利威尔的意识还不甚清明,被韩吉吵得头痛,揉着额头骂道:“吵死了,四眼。”

      “哎?你们两个都这么忘恩负义的吗?”

      “还有谁?”利威尔怔了一下。然后他看见了旁边的埃尔文。

      利威尔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,埃尔文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,情形看起来十分诡异。他于是把目光投向韩吉。

      “他都知道了。”韩吉耸耸肩。“不是我没有帮你瞒,是他自己猜到的。”

      利威尔也没说什么,移开视线,想从实验台上下来,但手臂只撑了一下便脱力,于是他又放弃了从上面下来的打算,向韩吉说:“外面现在是什么状况?”

      他的声音还很虚弱,有几分喑哑,不似从前的清澈。

      “大总统暂时关闭了帕拉迪,雷伊斯现在在应付记者。”韩吉用下巴指了指埃尔文:“是这家伙搞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  利威尔的头动了一下,下意识地想要去看埃尔文,却又忍住了:“法兰他们呢?”

      “放心,你交代的事情我怎么会不注意,他们比你好得多。一会这家伙会把你带出去。”

      利威尔摇摇头,继续说:“我现在还不能走。帕拉迪有雇佣兵,如果雷伊斯的实验有进展,他还可以让雇佣兵使用泰坦。有我在,至少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你接下来去休息,什么都不要管。”埃尔文突然说话了。

      利威尔眯起眼看了看他,对面蓝色的眼睛里还是沉如深湖,看不出多余的情绪。他没有理会,继续对韩吉说:“就算用了药,那些人也不是我的对手。如果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接下来的一个月你的任务只是休息,这些事情,由我来办。”埃尔文不容置疑地打断了他。这句用命令的口吻说出来的话惹恼了利威尔,雷伊斯可以用枪压制他,但还从没有人能命令他。本来没精打采的眼睛被怒意点燃,重新变得锋利,横眉扫过来,如一只不受驯的危险野兽。

      “你在命令我?”

      埃尔文淡淡看了过去:“我们谈过这件事了。剩下的事情交给我。你答应过我暂时住到乡下去。你会等我一个月,这是你自己说的。那栋老宅是雷伊斯不知道的一处产业,他不会找到那里去。你就在那里养伤,这个月哪里都不要去。”

      “狗屎。”利威尔以这两个字作为回复。

      时隔两个月,这句“问候”埃尔文听起来倒是觉得格外亲切

      尽管还在状况外,但韩吉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越来越低的气压,审时度势地做出了决断——她可不希望殃及她这条池鱼,说:“利威尔啊……你要用的药我留在这里了,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自己商议,我还要回去看看泰坦的状况——那么,先走一步。”她把手里提着的包扔到地上。

      “喂……”利威尔还没来得及说话,韩吉就迅速脚底抹油溜了。

      实验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,气氛变得格外尴尬,利威尔的脸黑了下来,他现在身上没有一点力气,想出去只能靠埃尔文——但他说什么也不会允许自己向他求助,嘴里骂了一声,扶住实验台边的扶手,想慢慢挪下去。

      埃尔文却突然大步走过来,利威尔抬头见到他的影子覆上来,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,阴沉着脸道:“你如果还敢像上次那样做,我保证三天后你就会因为骨折躺在床上。”

      他指的是埃尔文在“废墟”酒吧外强行抱他那件事。埃尔文淡淡笑了笑,说:“要么跟我走,要么我和你一起留在这里,等着被发现。韩吉的包还在,被发现了,她也逃不了。这里的门很快会关闭。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。你可以自己选择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他妈……”利威尔又开始骂人了,选择个屁,这混蛋根本没有给他第二个选择。他倒是总会把话说得这么漂亮。

      这家伙和以前一样混账。

      埃尔文依然神色平静地看着他,似乎在说:“我没有逼你。”

      “狗屎一样的混账。”利威尔骂完,对埃尔文说:“背过去。”

      埃尔文会意,转过身在他身前弯下腰,利威尔在在自尊心和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之间挣扎了片刻,默默趴了上去。

      他们都想到了第一次见面。那天他把他从一个阴冷的地方带出来,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。物是人非,两个人的心境都已经不似当时。这次重逢,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继续他们的关系。像过去那样吗?可惜现在假面被揭下,谁也没法继续装作不知情。利威尔自然知道自己欺骗在先,把埃尔文逼到这个份上,对方心怀不满也是情理之中,于是断不会先开口。埃尔文则是另一种心情,事情再一次失控了,他想,他本想以一种合理的方式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,可真的利威尔醒来,他又不知该如何说起。

      当然,这之后的事情就不再容利威尔选择,埃尔文直接把他带上车,不顾他的反对,开往乡下。帕拉迪现在忙着应付记者和安全部,门口的检查松懈,埃尔文找了个借口就混了出去。

 

      随着白色的围墙从视野里消失,过去的经历也如醒来的梦一样渐渐淡去,入了晚春,草木疯长,原野上尽是绿油油的,天上的云彩在草地上投下几片阴影。利威尔看到窗外绵延的风景,心情终于好了一些,韩吉的药发挥作用,他的力气也在恢复,身体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控中,他终于觉得脱离了那段阴暗的回忆。

      埃尔文一路上一言未发,没有一句问起过去那两个月的事情。利威尔也不想问。他们就在沉默中坐了整整两个小时。直到进入村庄,埃尔文才放松下来,说:“我小时候每年都会来这里过夏天。”

      这是座宁静的村子,像是镶嵌在原野中一枚小小的珍珠,沉睡在草木和天空的摇篮里。埃尔文在摇篮里找到了属于他的栖居地——一间略显老旧的房子。他在门口停下,利威尔已经能走动,自己下了车,打量着门前长出青苔的小径。

      “这里你多久没住过了?”他问。

      “八年。”埃尔文回答。

      利威尔的眉头明显跳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可房子里居然出乎意料地干净。除了家具都还是五十年前流行的款式,几乎看不出主人已经离开多年。埃尔文看到利威尔惊讶的样子,笑了笑,说:“隔壁的莫里斯太太是我父亲的朋友。这里平时有她照管。那是位很好相处的老人家,你会喜欢她的。”

      然后看着利威尔微微张开的嘴唇,他提前回答了他的问话。

      “浴室在那边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  看了埃尔文一眼,利威尔一头钻进了浴室。

      他花了两个小时待在那里面,久得埃尔文怀疑他打算在里面安家了。那个宽敞的浴缸帮他卸掉了大半疲倦。他从浴室出来,带出一股白色的蒸汽。埃尔文见那双灰色的眼睛在蒸汽中变得湿漉漉的,削减了寒意,看起来心情好了许多。他的头发还没擦干,水珠顺着发梢从脸颊上滚落进白皙的脖颈。

      埃尔文起身迎上去,利威尔于是停住了脚步,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,最后还是撇过头,想从他身边绕开。

      埃尔文却没有容许他这么做,拉住了他的手臂,见利威尔露出困惑的表情,就把他按到了旁边一张椅子上,站在他身后,拿起他脖子上的毛巾,开始给他擦干发丝上的水迹。

      毛巾的纹理擦过脸颊上的皮肤有些痒,利威尔侧了一下头,这个过分亲密的动作让他感到一丝不安,抿起了嘴唇。埃尔文的动作温柔,细致地用那块毛巾吸干他头发上的水分,然后是脸颊,最后搓揉到他的耳朵。隔着毛巾,他感受到埃尔文手掌心的温度,不轻不重地印在他的耳侧,他感觉那里有些发烫。

      然后埃尔文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,把那些残留着湿度的发丝吹干。

      被飞扬的头发扫到眼睛,利威尔猫似的眯起了眼,缩起脖子躲闪,那只温暖的手掌揉着他的头顶,不时触到脸上的肌肤,他不大习惯地僵在那里,任由埃尔文抚弄他的头发。身后的人动作温柔,利威尔却总是不能适应这样的温柔,如在酷烈的炉火中锤炼过的钢,在这小心翼翼的触碰中,总会变得不知所措。埃尔文感受到了他的紧张,迅速做完了这件事,关掉吹风机,然后碾起一缕头发,拢在掌心和记忆中的比较了一下。比以前长了一些。他想。

      利威尔本来以为他还会说些什么,听着埃尔文把抽屉合上心也跟着跳了一下,但这家伙居然什么都没说,转过身就走了,利威尔半撑起上身,从靠背探头出去看埃尔文。

      然后埃尔文听到一声冷冷的“嘁”,扔在他的后背上。

      他们在沉默中喝完了一杯热茶,利威尔开了口。

      “接下来怎么办?”

      “我还要回去。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“不可能。”

      “我没有和你商量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他妈把自己当成什么人?”

      埃尔文略带忧伤地笑了一下:“是啊,我不是你的什么人。”他顿了一下,淡淡说:“既然我不在,你想要什么时候走,只有你自己决定。”

妈的。

      两个月过去,利威尔没想到他还是会听到这样理智又残忍的话。似乎这家伙根本没有人类的感情。他莫名地感到眼底热了一下,冲动之下差点揪起埃尔文的领子质问,问他把自己当做什么。明明他一举一动中尽是藏不住的爱意,足够让他结封的心为之融化,说起话来却总是那么彬彬有礼的疏远,拒他于千里之外。利威尔感觉自己像是湿木柴上的点起来的火,还没来得及燃烧便被浇灭了。

      “那我准备现在就走。”利威尔重重放下茶杯,他爱的热烈,断的也干脆,既然埃尔文不打算给他回复,那他也不愿这么没有目的地等下去。利威尔不是耐磨的性子,对他而言,爱便是爱,不爱便是不爱,埃尔文这种回答等于在说他没有爱。

      “你的伤……”埃尔文看了一眼他的小腹。

      “我的伤怎么样,你不是最清楚吗?”利威尔冷笑了一下,这句话戳中了埃尔文的痛处,他也用了冷淡的口气说:“从一开始你就不该骗我。”

      “现在你开始这么说了?”利威尔被激怒了。那糟糕的两个月犹如噩梦,他并未向任何人提起过,日复一日的实验中,他几乎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,唯有希斯特利亚可以给他送来一些外面的消息。他知道埃尔文来了这里,也知道他受到了重用。那时他还不能确定他是敌是友,只有在那片长夜中等待不知是否会到来的黎明。这是他自己的选择,他自愿承担这样的后果,并未期待埃尔文的任何回报,但这家伙居然可以这样事不关己地说出来,他克制着自己一脚把他踹下沙发的冲动:“这是我的事情。少来用你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评价。”

      “哦?这么说,你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的想法?”

      利威尔怔了一下,原来埃尔文在为这件事生气?

      “随便你。”利威尔站了起来,“随你怎么想。既然如此,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。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。”他看着埃尔文的眼睛:“但是,不管怎么样,我不会后悔遇到你。我会记住这段回忆。也不会忘了你。”

      这句话如掷进水中的石子,在埃尔文蓝色的眼中激起水花,慢慢荡漾开。利威尔转过身,心想,这样的结果也算不错,他们之间那层难以戳破的纱幔如遮羞的布,给他们留住了最后一丝体面。正想走出门,腰间突然感到一沉,一股力道借着体重猛地向下一拉,利威尔刚抬起一只脚,重心不稳,被扑倒在沙发上,他恼火地回头,见埃尔文抱着他的腰倒在沙发上,金色的脑袋埋进他的颈窝。

      “抱歉。”他说。沉闷的声音压在他的耳边,似是恳求。“抱歉,好像我又说错了话。我只是……不知道如何向你说起。”

      “不要离开我,利维。”像是向大人耍赖要糖吃的孩子,埃尔文抱着他的腰不肯松手。

      利威尔不知所措,埃尔文打在他脖颈间的鼻息弄得他又麻又痒,缩了一下脖子,想把那个金色的头颅推开,埃尔文顺从地抬起头,他们的视线就在半空相接。

      “我爱你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  利威尔的动作停滞在这里,睁大了眼,灰蓝色的眸子在眼廓中一阵震颤。



      在奈尔和玛丽突然宣布恋情之前,所有人都以为会在一起的是埃尔文和玛丽。聚会中他们总是最热情的那一对,可以从第一杯咖啡上桌谈到最后一块点心消失。奈尔更多是在旁边沉默不言。但玛丽和埃尔文清楚,比起爱情,他们更喜欢的事是谈论爱情,或者说,假装陷在爱情中罢了。这个问题上他们棋逢对手,总是能激出一些有趣的火花。

      “你觉得我们在恋爱吗?”玛丽笑着说,这还是她和奈尔还只是普通朋友的时候。她和埃尔文坐在房间角落的沙发上,看着来来往往的人,而他们也是别人眼中的风景。

      “他们肯定以为我们在恋爱。”埃尔文也笑了,向对面一群冲他们指指点点的人一努下巴。“我们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了。还没有参与他们的聊天。我们在谈论爱情的话题。”

      “我喜欢和你谈论爱情。”玛丽说。

      “而不是和我恋爱?”

      “也未尝不可。我们可以假装在恋爱,这样既不需要真的陷入爱情,也可以体会到爱情的感觉。你是唯一能帮我做到这点的人。”玛丽说。

      “意思是你并不爱我。”

      “陷入爱情中的人是不会在这里谈论‘爱情是什么’的。他们已经拥有了。”玛丽指了指在角落里悄悄拥吻的一对情侣,“弗里茨晚期的爱情小说总是让浪漫故事发生在月光下,可爱情更像是太阳——只要在那里,自己就可以发光发热。可不知为什么,你总是在逃避这种热情。”

      “‘爱情与智慧不可兼得’——有这么句话。”埃尔文适时地幽默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“像是研究中的不确定性?”玛丽笑了,“可这不是定量分析。”

      “现在这个时代这么糟糕,谁还有心思去谈论爱情?保住手里的面包和体面就算不错了。那一对只是被迷昏了头脑。明天酒醒他们就会后悔。”埃尔文看着玛丽刚才指的那对恋人。

      “你说起话来像是个可怜的先知。”玛丽不以为然地摇摇头,“至少他们此刻是快乐的。想不到你是个古板的道德先生。连奈尔都不会说这种话。当爱情来到身边,你要学会抓住——”

      “也许我本来就不需要爱情。”埃尔文笑道。

      “‘谁口口声声说‘我不爱’,谁就在爱。’这是奥维德的句子。”玛丽一贯的牙尖嘴利。于是这次辩论埃尔文举手投降,请玛丽喝了一杯酒。

 

      利威尔来到他身边时,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情感的力量,有一瞬他发觉他愿意为他抛弃一切,这让他感到不安。他强迫自己离开他,把他送到一个遥远而安全的地方,以为这就是爱。利威尔用行动告诉他他的荒谬,让他打开自己的心门,接纳他进来。

      或许他们都缺少一些坦诚。

      “我想我很早就爱上你了。”他对着那双好看的灰蓝色眼睛,这样说。

 

      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利威尔已经忘记了压在自己身上那个沉重的躯体。专注地盯着埃尔文。

      “我只想你留下来。”埃尔文垂下眼帘,他握起利威尔的手,抚摸着手腕上铁镣留下的瘀伤和擦痕。那片伤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。“我并不想要你的原谅。我做了那种事,要说原谅也太容易了。很抱歉,这段时间让你在那种地方,你一定吃了很多苦。”

      “那种事……没什么。”利威尔不习惯别人的关心,从埃尔文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回来,拉了一下袖子,盖住手腕上的伤痕。

      “他们折磨你了?”

      “……还好。他们没有折磨人的兴趣,一切都只是为了‘实验’。”

      “那种实验本身就是折磨。”

      利威尔很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,说起来本就是他欺骗在先,埃尔文这么说,他也不能不感到心虚。正想着如何引开话题,埃尔文拉住了他的衣衫下摆。

      “你的伤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  他倒是不客气,直接就想把他的衣服拉开,利威尔忍不住骂了一声,从他的身下挣出来,还没挪开两步,就又被埃尔文抱住了。

      “妈的……伤已经好了。你又不是不知道。多谢你高抬贵手,那枚子弹再往上一点我就没命了。韩吉找来的医生比你要强得多。”利威尔终于放弃了挣扎。

      “那你会留下来吗?”埃尔文说,“过去总是我问你你的事情,现在,如果给我时间,我可以把我的事情全部讲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“给你时间?你指的是多久?”

      “如果你愿意,你可以永远问下去。”埃尔文说。

      利威尔哼了一声,反手抓住了埃尔文的领子,让他与自己对视:“喂,那些爱不爱的话,是青春期的小鬼们喜欢说的。如果你真的想表示什么,就用一些更实际的举动吧?”

      “你接受了?”埃尔文一阵狂喜,内心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。

      “你还真是像个小鬼啊。”利威尔嘲讽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那种熟悉的挑衅的视线。埃尔文忍不住笑了起来,他抬起上身,看到自己的影子落入那双灰蓝色的眼睛,他慢慢附下身去,贴近他的嘴唇,见利威尔没有抗拒的意思,就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。

 



到这里算是一个转折,终于写到了打开心扉,感情线进展比较慢,后面大概会飞速进展了,谢谢耐心看到这里!

偶然生出来的一个脑洞不知不觉也写了这么多,尽管写了一个有科幻/魔幻设定的剧情但核心还是想以对“爱”的理解来贯穿。所以要说主线的话其实是感情线(大概?)其实是很想复刻原作感情线的,但是貌似添了许多我自己的理解,没法一一对应了,只希望不会ooc

还有这里利利之所以会反感文的命令是因为两个人在闹别扭+还没有开始合作


看到大家的评论很开心!也欢迎留下任何想法/评价!每一条我都有很认真看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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